第92章 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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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宿龙宫群已是一片黑暗，只有婉霜双手紧握着青龙胆的碎块，默默地跟在白梦的身边。她点亮了前方的道路，照亮了他们前进的路。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婉霜也安静得如同影子一般，一言不发，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白梦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他问道：“婉霜，你至少已经修行千年，为什么化形不完整？”
实则，他的内心在嘀咕腹诽道：妖女，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呀！为什么总是让我先开口？你就不能主动说些什么吗？
“这个嘛~”婉霜走到白梦面前，挡住了他的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眨动，笑成月牙状，声音清脆而妩媚。
“这只是我选择展现的身份形象，其实我可以化形完整的。”婉霜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头顶那对小巧玲珑、毛茸茸的狐狸耳朵，这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更增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白梦静静的看着她的笑容，也是露出了一抹淡笑，并示意她向前走，不要再耽搁了，要尽快前往亢宿龙宫群。
白梦内心突然觉得这妖女颇为有趣，自己原本只是想简单询问一下，你为何有时突然心情愉悦，有时又突然感伤，真是令人捉摸不透，难道这是妖女和人族女子的区别？
然而，空气再度陷入了宁静，婉霜沉默了下来，半咬着鲜嫩的红唇。她的内心其实非常紧张，此刻只有他们两人相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言语不当会惹得他不悦。
然而，白梦却并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他再心中再次腹诽道：你这妖女就是个闷葫芦，我都已经率先打破了沉默，你难道就只有这一句话可说吗？没注意我刚才笑了吗？这表明我想让你多说几句啊！
白梦半捏着拳，放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试图引起婉霜的注意，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多说几句话，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然而，婉霜似乎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暗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似乎在按照白梦之前的指示，全速向赶往亢宿龙宫群。
白梦感到有些无力，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妖族和人族的表达方式差异很大吗？她怎么在试探自己的时候总是能够一针见血，而现在却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白梦再次咳嗽了几声，婉霜终于回过头，双眼微怔，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她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会。”
白梦原本以为婉霜明白了自己的暗示，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理解，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没事，继续赶路吧。”
“真的没事吗？”婉霜再三确认他的情况后，才转过头继续赶路，依旧是半咬着红唇，一言不发。
“婉霜，你对人族的文化有了解吗？”白梦想起了不久前两人的结亲仪式，那是按照人族的礼仪进行的，但是他不能提成亲的事，所以他想旁敲侧击，引导她性格上更加开朗一些，不再如此敏感和沉默。
由于阴间大都为妖族，人族只占少数，婉霜虽然在天南海北中与人族打过交道，但是她也有青丘狐族文化传承，对其他文化比较排斥。
但是，婉霜在第三次寻找之旅时，她便潜心学习过人族文化，但终究是没有找到能够带她回家的心仪之人。
“我对人族文化怀有浓厚的兴趣，书屋里的书我都曾翻阅过。”自从白梦出现，婉霜决心重温那被遗忘的知识，渴望与身为人类的白梦拥有共同的文化，成为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尽管时间紧迫，她仅仅浏览了一部分，但她反复强调对人族文化的热爱，更是为了证明她对身为人族一员的白梦的深情厚爱。
婉霜的回答让白梦深感震惊，因为他记得书屋中有一本关于人族成亲典礼的书，显然被多次翻阅过。
他原本以为那本书是从其他地方获得的旧书，却没想到竟是婉霜多次翻阅的珍爱之物。
这表明她对成亲典礼有着深深的渴望，然而这份渴望却因他化作子虚乌有的泡影，被他彻彻底底的摧毁。
想到这里，白梦的心情十分复杂，心中充满了各种情绪，他感到自己对婉霜亏欠得太多。
然而，他明白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他笑着回答道：“婉霜，纸上得来终觉浅，看来你还是没有学到精髓啊。”
“对不起，我以后能学会的。”婉霜捧着青龙胆，低下了头，感到自责，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忘记了很多人族的文化，这让他失望了。
见到她又突然伤感，白梦内心挣扎，自己方才的语气明显就是调侃的意味，她为什么要道歉和自责？她怎么会这么敏感？
或许，当白梦深入了解婉霜的过往，重新认识她之后，他便不会再有这样的疑虑了。
白梦连忙温声安抚道：“婉霜，你不用刻意去学些什么，顺其自然的你，就是最好的。你没明白我方才话里的意思，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些精髓，你应该要求我教你，或者反驳我，而不是自责和道歉，懂了吗？”
白梦的话音一落，他还在缓慢踱步前行，但婉霜已经停在了原地。
婉霜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询问道：“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白梦的这番话，让婉霜仿佛找回了曾经的自己。
她意识到，原来自己对白梦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对方更希望她能顺其自然，无需刻意去学习，更不必自责或道歉，因为他愿意亲自教导她。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我发誓，这些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白梦下意识的想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但是他突然止住了，因为他的确做过这样的事。
他改口后，眼神坚定，并竖起三根手指。婉霜捧着青龙胆，青光照耀着两人的面庞。
透过青光，能看到婉霜眼眶中闪烁的泪光，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对视了片刻后，她当即投入对方的怀抱之中。
“好了好了，我们抓紧赶路。”白梦很果断，自己不是她的丈夫，这样的拥抱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于是，仅仅在她投入白梦怀抱的片刻，他便轻轻地推开了婉霜，催促两人继续前行，自己会在路上教她人族的文化精髓。
婉霜仿佛在一瞬间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她不再有丝毫的自责，反而庆幸自己没有完全学会人族文化，因为他愿意亲自教导自己，她觉得，这就是对方爱的表现！
白梦不知道，他无意中安抚婉霜的一句话，让对方在这场两人的感情戏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