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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殡仪馆的一家三口

书籍名:《魏西里探案集》    作者:贰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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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她大叫着:“我不会信你杀了四个人的,绝对不是你做的!”

“小魏你先出去,我跟铃铛核对一下细节。我相信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这案子你最好回避一下。”宋离严厉地看了我一眼。

“我会找到真凶的,刚才我们的对答我已经写下来了,李铃铛同志你确认一下没错的话就签个字。”

我将记下的口供递给李铃铛,她看也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她是在给人顶罪,她的口供可能会在之前就想好了,但是她面对我时说不定会不小心露出破绽,因此我全程记录了下来。

要救铃铛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我也不拖沓朝铃铛挥挥手便离开了提审室。

回到办公室,马哥在抽烟,我走过去拿起烟盒掏出一根烟,那是我人生的第一根烟。呛人灼热的气味刺激着肺部鼻腔嘴唇,从鼻孔分作两股,一股直上头顶,一股钻在肚子里打转。

我丢掉烟异常难受骂道:“这玩意儿真他妈的难抽。”

看了眼鼻青脸肿的吴知厄,他低着头脸色也很难看。我相信在李铃铛这个问题上他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教堂当时留下的人的齿印全部比对完了吗?”

“比对完了,没发现吻合的。DNA结果没那么快出来。”赵明贤小声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我失望地跌坐在椅子上。

脑袋飞快地将案件过程重新整理推导一遍。

我猛地想起刚才录口供时,李铃铛一直强调自己留在死者脖子上的是DNA,她只字未提齿印的事。

这时吴知厄走了过来:“我们联手把真凶抓出来!”

“先去尸检室。”我点点头朝外走。

鬼使神差地,我顺手抓起老马丢在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跑了出去。

我们刑警队没有独立尸检室,而是寄挂在殡仪馆下面。老吴骑上了他的摩托,一路上我们话不多。他骑得很快,路边的房子一栋栋疾驰倒退。

停好车,本市的殡仪馆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国家提倡火化之后盖的。起初只是小小的一间房,后来随着认同火化的人越来越多,周围几块地也被并入殡仪馆的建筑群,一栋更高更大的楼盖成了。

生与死被它用熊熊烈火分开,不管你生前如何了得显赫,进了里面出来就是一个小盒子一堆白灰。无人能例外,无人能逃脱。

我俩急忙进了殡仪馆,一路找到了最角落的尸检室,那的负责人叫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法医,头顶已经秃得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终日跟尸体打交道的原因,他的皮肤比一般女人还白皙。脸上始终阴恻恻的,看谁都是一个表情。

掏出那包阿诗玛递给他一根,给自己也点上。吴知厄说明了来意,老张叼着烟挥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只觉得进了殡仪馆寒意就像一条冰凉的蛇一样爬进了我的裤管。

到了停尸间,这种感觉更甚了,打开灯,四具尸体并排躺着,其中还有一家三口,他们全身都盖在白布之下,只露出惨白的脚趾。

老张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给我玩坏了就行。”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掀开了最近的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因为解剖过的原因,她的胸腔肚皮全部被打开了,红色的肌肉朝外翻着,惨白的两个大乳房垂在身体两侧,黑乎乎的乳头随着布的撤去而在抖动。她花白黄绿的内脏和肋骨清晰可见,样子就像是摆在屠案上的肉。

这时我从警时间不长,见状有些吃不消。而吴知厄则神色如常地像摆弄木偶一样摆弄着屠晓的尸体,甚至连下阴都检查了一遍。

屠晓的左脚脚趾已经被砍光了,与右脚完好的脚趾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稳了稳心神,自己去掀那十五岁的小孩的白布,他闭着双眼,稚嫩的脸上满是颓败的白色。

这个孩子与李铃铛一样个子很小,干瘪瘦小的身体像一根被破开的白萝卜平躺在那儿。根根嶙峋的骨头在皮肤下显了形状,他的手臂就跟两根干柴一样摆在身体两侧。右边脖子上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上面印着深深的齿印,一圈瘀青像项链一样围在他细细的脖子上。

我不相信李铃铛那样对猫狗都充满爱心的姑娘会对自己亲弟弟下这样的狠手。

与吴知厄一起将四具尸体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出什么,事实上我已经从铃铛的供词跟尸体的比对上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出于对他的不信任我并没有说出来。

“我们先去教堂再去佛堂最后去第四个凶案现场。”我原本空荡的内心因为这些发现变得渐渐踏实起来。

“你说这事会不会跟雷肖有关?”吴知厄拧着眉。

我摇摇头:“雷肖作案不会这么让他们去教堂警局佛庙的。”

找老张要了一份尸检报告我俩离开了殡仪馆,共骑着一辆摩托来到了红顶大教堂,我翻身下车直奔教堂大厅的壁画,谁知道那幅壁画上面的画像已经变了,原本素白的耶稣和他的十二门徒一一都被上了颜色。

我走进内堂找到老神父:“那个壁画是谁上的色?”

“是我看它只有一个人物上了色太突兀了,就自己填上了色彩。”老神父神情自若地说。

“哦?神父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三次出现在案发现场吗?我已经找到了在佛堂里看见过你的人了。”我说着谎去诈他。

那神父果然不再从容,他慌忙道:“没有啊,佛堂那不是我,那是……好吧,就是我。当时我只是碰巧出现在那,这没问题吧?”他说到一半改了口,承认了下来。

我忍不住眯起了眼打量他。

老神父虽然故作镇定,但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谢谢你。”我拉着吴知厄出了教堂。

“这老头有问题啊,一开口就把同伴卖了。”吴知厄碰碰我的胳膊,显然他也发现了。

“是啊,他本来想说,没有啊,佛堂里是另外一个人。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的第二反应是承认到过案发现场附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有人顶罪了。本案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进来。”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不知道为什么那呛人的味道莫名地能使我心安。

“会不会是那个姓唐的教授?你怎么也抽上了?”吴知厄挥挥手驱走烟雾。

“心里烦,那唐教授跑不掉,咱们先去佛堂。”

佛堂坐落在城北边,是一栋栋铺满黄瓦的建筑,墙上漆着红色。佛堂里檀香的香味带着一条条白线围绕着那些金身佛像,显得庄严而又肃穆。

今天来上香的信徒很多,我们直奔大雄宝殿,问过几个庙里的僧侣,他们说的跟我们了解的没什么不一样。

就是屠晓在初一这天七八点钟,香客最多的时候一个人跪在蒲团上,跪了很久。然后倒在了地上,一个老人发现了口鼻流血的她大喊了起来,然后整个佛堂都乱作一团,那个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现场,因为太过混乱了,没人记得他的容貌特征。

离开佛堂我们又去了书香华府的屠晓家里,她是个独居的女人,却住着很大的房子。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这个女人宁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愿带着女儿,还要虐待她。这得重男轻女到什么地步。

我跟吴知厄在她家里里外外仔细搜索了一遍,倒是侧面印证了她很有钱的说法。此外我们仍是一无所获。

“可以去查户籍,看看她跟屠申的关系,李铃铛是她女儿你不知道吗?”吴知厄瞪着我。

“你难道知道?”

“我又不是她对象。”

吴知厄这话一出,我俩这对情敌又陷入了沉默。

隔了一会儿我才打破了沉默:“去李铃铛家吧。”

跟她恋爱以来,我还没去过她家呢,只知道铃铛住在城北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也不知道是租的房子还是她继父母留给她的。

我与老吴骑着摩托再次踏上了追凶之路。

很快,李铃铛家到了,那房子虽然又小又旧像个鸽子笼,但屋里收拾得很整洁干净。

打开贴满封条的房门,失去主人的猫狗正在屋子里快乐地乱窜追逐着,它们要是知道李铃铛快要因为杀人被枪毙了还能这么开心吗?

触景生情的我打开门想将它们放生,因为关在这个屋子里这些猫狗迟早都会饿死。

吴知厄挡住了我:“别放,兴许没几天李铃铛就回来了。”

这话也就骗骗小孩,李铃铛不管怎样已经坐实了藏尸跟做伪证,已经算是这起命案的帮凶了,穿几年囚服是很难避免的了。

想到这我决定还是不放这些猫狗出去了,大不了领回我家养着。如果李铃铛判的刑期短,出狱还能看见她喜爱的猫狗。

“老魏你看。”

顺着吴知厄的手指我看见了李铃铛梳妆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制相框,里面空空如也,相框边缘涂的颜色因为年代久远或者把玩过度的缘故已经有些斑驳了。

“她自己拆走的。”吴知厄这样说着。

“是的,玻璃都还在,她舍不得这个相框。那一定是张很珍贵的相片。”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一个对相框都不忍心扔掉的女孩会杀自己的父母跟弟弟,谁信啊?

放下相框,我在李铃铛的家里继续搜索着。

她的屋子很小,就一个小小卧室和厕所,连个阳台都没有,更别提厨房了,一些煤球堆放在过道的一角,简陋的灶和一个铁锅在那,整个墙壁和屋顶全是黑的。我都能想象到她一做饭满屋子是烟的场景。

多么可怜的姑娘,想到这我有些心疼。

打开被关上门的厕所,马桶边的地板砖缝隙有些许血迹。

一见到它,我脸都黑了,厕所里虽然血不多,但血液的颜色已经不是红色了,而是凝固了的红褐色。这最少得几天才能形成,足以说明尸体不是今天早上搬来的。

她居然跟亲弟弟尸体同处一个房间好几天?想想我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时我的BP机响了,掏出一看,上面一条信息:“速回局里,铃铛要被押解进看守所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