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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孝全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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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年秋天罗孝全从《北华捷报》上发现太平军起义的领袖洪秀全,竟是5年受他指导过的宗教问道者时,曾说过一句富有预见性的话:“迄今,我对这个事件极少或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今后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这“另一个样子”是很有些看头的。翻开《罗孝全档案》,谁都看得出来,这期间东石角礼拜堂的主教罗孝全不再为传道送书而忙碌了,他忽地变成了一个勤奋的写作者,一个充满热情地为太平天国运动大造舆论的宣传家。

1853年初,太平军攻占武昌,开始水陆并进,顺长江东下。罗孝全深受鼓舞。在当年2月号的《中国传教收成杂志》上,他报告说:“我猜想,太平天国的领袖既然曾经为我所指导,尽管他的地位是如何尊贵,我都能够很容易地去接近他,再去指导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将学到更完整的耶稣真理,并与传教士合作,将此真理传播给他的百姓”。

太平军在南京建都后,号称已发展至百万人,这一进展令罗孝全感到惊奇。8月,他在给《北华捷报》的一封投书中写道:“天意真是奇妙,与外国战争之出人意料的结果乃是中国之开放。如今,倘此次革命将推翻偶像之崇拜而开放门户,使福音得普遍传播于全国,则结果岂非同样奇妙耶?”至12月,太平军颁布了以《天朝田亩制度》在内的各项纲领和政策,罗孝全简直有些欣喜若狂了。他以信的形式散发了一份传单,预言太平天国运动“会有一个光辉的未来”。他还说:“中国将革命化,基督教化,一大群人将得到拯救。”

英国随军画师绘制的太平天国将士。

罗孝全如此卖力地为太平天国鼓吹,是因为他相信洪秀全及其麾下的大军一定会需要大批传教士、圣经及传道小册子,而自己将在那里找到前所未有的用武之地,尤其能在教会对太平天国的影响方面大有所为。

想想看,在他苦心经营了七、八年的东石角礼拜堂,规模最大的布道活动也不过区区数十人,而在洪秀全那里,竟有百万之众等着他抚慰灵魂,传播福音,那将是一种多么诱人而美妙的景象啊!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在公开场合里,他津津乐道于自己与洪秀全的特殊关系;他每天的祈祷也增加了新的内容,那就是请求万能的上帝安排自己与洪秀全的再一次相会。

罗孝全的好消息说来就来了。就在这期间,一封由洪秀全署名、盖有“天德太平王印”的信,几经周折,终于送到了他手中。罗孝全喜不自禁,不仅马上把这消息写信告诉了各地的友人,还把它送到在香港出版的《中国大陆邮报》上公开发表。信的全文如下:

分别许久,时切忆念。际此春风和煦,远人益深怀想。尊兄远涉万里重洋,敷扬救主真道,全心事主,竭胜钦佩。敬启者,弟虽愚劣,但承天父不弃,天恩浩荡,今已奄有两湖及江南广袤之地。前曾数次奉函,迄未获复。

弟虽诸多公务缠身,未暇日夕宣教,但已将十诫布之于军民人等,教其朝夕诵祷,惟领悟福音者为数尚未甚多。现特派人前来问安,请尊兄不弃,多带兄弟前来,传布福音,施行洗礼,使获真道。嗣后弟之事业成功之时,当使真道布于全国,使人人归于上主,敬拜独一真神,次乃弟真心祷望者。余不尽言,即颂大安。愚弟洪秀全拜上。

洪秀全的来信,使罗孝全一连几个星期沉浸在对这个早已淡出记忆的学生的感念之中。他为当年拒绝给洪秀全施洗而懊悔,同时也为这位“天王”的宽宏大量而感动。但他很快从圣经的使徒行传里找到了依据——“……在夜间有异象现与保罗:有一个马其顿人站着求他说:‘请你过到马其顿来帮助我们!’保罗既看见这异象,我们随即想要往马其顿去,以为神召我们传福音给那里的人听”。

“这多么像对使徒的邀请——请你到马其顿来帮助我们。”罗孝全举着手里的信,脸上有一种痴迷的表情,仿佛看见了他心目中的“马其顿”——天京。

实际上,洪秀全一直没有忘记他的这位老师,他不仅不以未在罗孝全礼拜堂受洗为忤,反而很尊重自己的这位宗教启蒙者。因为正是在通过在广州“问道”,他首次接受了真正的基督教知识,得到了圣经。他的这种态度对太平天国其他将领影响很大。

《天兄圣旨》载,1849年2月13日,天兄(耶稣)萧朝贵在紫荆山下凡,洪秀全与他有这样一段对话:“天王曰:小弟问天兄,番人罗孝全是真心否?天兄曰:是真心也,有牵连也。”后来太平天国建都南京,东王杨秀清在给英国人的“诰谕”中也提到番国罗姓兄弟在粤东设礼拜堂“宣传上帝真道”和“天王御驾”去其礼拜堂的事,并询问:“今该罗姓先生曾否来乎?”另外,北王韦昌辉、忠王李秀成同外国人谈话时也不断问及罗孝全。

罗孝全太想与洪秀全拉上关系了。他的目的很明确:利用?秀全在中国广泛传播基督教,实现他梦寐以求的中国“革命化、基督教化”。

“我的意见是倾向于在尽可能早的时刻到他那里去。……我希望能够尽早收到你的答复。”他在写给住在上海的美国驻华公使马沙利的信中写道。

“我早已等待和寻求这样的邀请,在得到邀请以前我就说过,如果得到邀请,我就去。”他这样告诉一个叫Graves的传教士。

“我必须不使这个良好的机会丧失!”这年7月,在离开广州前,他再次强调了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