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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诗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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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流域,雁南来而秋深。吾蜀亦然,只是来雁数量逐年减少,近二十年城市上空雁阵已绝,使人忧虑。市民在水禽苑能看见雁。雁比鹅小,羽色灰褐。我未见过白雁,却欣赏明人顾文昱《白雁》七言律诗,谨录于下。

万里西风吹羽仪,独传霜翰向南飞。

芦花映月迷清影,江水含秋点素辉。

锦瑟夜调冰作柱,玉关晨度雪沾衣。

天涯兄弟离群久,皓首江湖犹未归。

那只白雁“独传霜翰”,带的书信也被霜染白了。雁宿芦花,芦花白、月光白、雁羽白,白成一片。雁泳秋水,秋水白,远眺唯见白光一点。琴瑟架弦有柱,通称雁柱。“冰作柱”又该是白雁了。玉门关外飞来,晨冒大雪,羽衣更白。结尾一句的“皓首”也是白。这首《白雁》通篇不露一个白字,而白在意象里。曾见我国台湾有现代派诗人接连排列“白的”,其数至百,以收强迫灌输之效。两相比较,优劣自见。

顷读《梦溪笔谈》,乃知世间真有白雁,请引原文:“北方有白雁,似雁而小色白,秋深则来。白雁至则霜降,河北人谓之霜信。杜甫诗云:故国霜前白雁来。即此也。”今人有注释说:“白雁可能指雪雁。雪雁的羽毛白色,体较鸿雁小,是候鸟。春季去北方繁殖,深秋则南来过冬。”白雁是俗称,雪雁是学名。

《红楼梦》黛玉有丫鬟名叫雪雁。这样的名字真是“素以为绚兮”,启人想象,觉得其人冰肌玉骨,天真纯洁。若是名叫花雁,就要教人望而却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