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萨琳娜(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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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琳娜把手放在肚子上毛毯盖着的地方，潘伯顿指着一块光滑平整的大圆石让她坐下。
“坐下休息一会。”
“你坐我就坐。”萨琳娜说。
他们一齐坐了下来，看着眼前广阔的山地，已经砍掉了一些树，但大部分林地却还处于未开发状态。图卡西河向西蜿蜒，只有河岸上还笼罩着薄薄的一层雾。北方的不远处，米切尔山终年积雪的山峰直插云霄。一股淡蓝色的烟雾从附近的林子里飘了出来，兴许是猎人升起的篝火。
潘伯顿把手伸进萨琳娜的大衣，手掌轻轻地放在妻子的肚子上，在那里抚摩了一会。萨琳娜皱着眉头，勉强回复了一个微笑。她并没有挪开丈夫的手，反而把自己的手覆盖在丈夫的手上，她一开口，嘴里便呼出一团白气。
“潘伯顿，一个全新的世界正展示在我们的面前。”
“是啊，”潘伯顿看着这秀美的景色，“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
“巴西也有这样美的地方，”萨琳娜说，“巴西有许多桃花木的质地和古巴一样好，但我们却不能完全拥有那里的森林。那里有不止一家的木业公司，还有许多橡胶种植园。”
自从他们离开波士顿以后，这是萨琳娜第一次跟她提起巴西的事。这回，潘伯顿用冷笑话来回应萨琳娜的遐想。
“很奇怪那个国家的人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要砍那些树。”
“他们确实动过那个念头，”萨琳娜说，“但是他们太懒散了，丛林里也没有开过路，大多数地方甚至没有制作过地图。那个和美国差不多大的国家必将成为我们创业的主战场。”
“我们先得把这里的活干完。”潘伯顿说。
“有了从投资者那里募集的巴西项目经费，我们就可以使这里的工作进行得更快。”
潘伯顿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在圆石上又坐了一会，看着太阳的光芒在眼前慢慢减弱。接着他们站起身来，缓缓走下山麓。在结冰的地方，潘伯顿都会走在萨琳娜的前面，紧紧地架住妻子的胳臂。当他们回到农庄时，已经快五点了，但哈里斯仍然在探察着此地河流和矿脉的情况。
“他出去了这么久，”萨琳娜说，他们站在农房的门廊上等待着哈里斯的归来，“想必他定是有所发现吧。”
像是要验证萨琳娜的话似的，哈里斯从杜鹃丛中钻了出来。他的靴子上全是泥浆，手上的几道割伤说明他摔过跤了。但跨过河时，哈里斯的脸上却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哈里斯，你有什么发现？”开车回营地时潘伯顿问道。
“对我来说，这块地比汤森德的那块地更好，”哈里斯答道，“虽然差别不大，但正是这点差别使我动了心。这里有更多的瓷土，铜金属也不少。”
萨琳娜向后座看了一眼。
“我真希望我们的看法也和你相同，不过现在看来，坎贝尔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里确实有一些不错的林地，但显然比不上汤森德家的那些阔叶林。”
“也许我们能让卢卡多把贷款处的开价降到十二美元一英亩，”哈里斯说，“如果我们下手快点的话，也许能成。”
“也许吧，但十美元一亩更合理些。”萨琳娜说。
“我明天去和他谈谈，”哈里斯说，“我们一定可以把价格谈下来。”
他们回到营地时已经过了七点。潘伯顿把车停在办公室门口的空地上，和哈里斯的那辆斯图贝克停在一起。老人慢慢地爬下后座，这倒不是因为年龄的关系，而是因为一路上他又灌下了太多的酒。
“回威内斯维尔之前你想吃点东西吗？”潘伯顿问。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哈里斯说，“沿着河谷爬上爬下可把我饿坏了。”
潘伯顿看着萨琳娜，发现萨琳娜对他眨了眨眼睛。
“我回房先休息一下。你陪哈里斯一起吃个饭，然后把我们的晚饭带回去。”
萨琳娜对潘伯顿使了个眼色，接着便独自离开了。虽然已经过了七点，但饭堂里的灯却都还亮着。吊在墙头上的一个破旧的喇叭里正播放着“你的威势遍及山谷”这首圣乐。
“圣诞节和新年前后我们让博利克在这里举办晚礼拜，”潘伯顿说，“我觉得花点钱让工人们笃信主是很值得的，不过下次我会请一个不太吵的牧师到营地来。”
哈里斯点了点头，“在宗教上投资总是值得的。任何时候，我都宁愿把钱放在宗教事务上，而不愿买那些骗人的政府债券。”
潘伯顿和哈里斯走上饭堂的侧门廊，打开了饭堂的边门。厨房里空空如也，只有炉子上还放着几口锅。成堆的脏盘子堆积在盛满污水的五十加仑大铁桶旁。潘伯顿回头看了一眼通往饭堂正厅的通道，圣乐声已经被博利克洪亮庄严的讲道辞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