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萨琳娜(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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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德菲尔德和迈克唐维尔缩在最后面的一个包厢里，面前放着两个深绿色的咖啡杯。潘伯顿从最近的那张咖啡桌旁拉过一把椅子，然后坐了下来。他侧过身，面对着坐在迈克唐维尔对面的那个男人。
“考德菲尔德警官，我是潘伯顿。”
潘伯顿伸出手，考德菲尔德惊讶地看着这只手，好像面对着一块臭肉一般。
“半小时前我和雅各比上校通了次电话，”潘伯顿抽回手，“我和他有几个共同的朋友。”
一个女侍拿着铅笔和便笺走上前来，潘伯顿挥挥手，把她赶开了。
“雅各比上校让你尽快给他打个电话。需要把他的电话号码写给你吗？”
“我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考德菲尔德生硬地说。
“警官，街对面的治安官办公室里有部电话，”潘伯顿说，“只要跟治安官博登说，我让你使用那个电话就行了。”
考德菲尔德默默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潘伯顿透过窗户，看着他穿过大街，走进了县治安官办公室。潘伯顿把椅子向后拉了几英寸，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迈克唐维尔，前治安官此时正盯着考德菲尔德刚才坐着的地方，迈克唐维尔像是正在研究着椅座上的一颗小露珠。潘伯顿把双手撑在桌面上，把它们交叉在一起，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
“你知道哈蒙家的那对母子现在在哪，我说得不错吧？”
迈克唐维尔转过身，瞪着潘伯顿，棕灰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怀疑的神情。
“你觉得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吗？”
潘伯顿从后衣袋里拿出信封，把它放在桌面上。
“这是三百美元，是给她和孩子用的。”
迈克唐维尔看了看信封，但是并没有伸手去拿。
“我不想知道他们在哪，”潘伯顿像玩牌一样把信封推到迈克唐维尔面前，“拿上它，你很清楚，他们现在很需要这笔钱。”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为了找到他们而故意设下的圈套呢？” 迈克唐维尔问。
“你很清楚，我和科尔特山发生的事没有任何瓜葛。”潘伯顿说。
迈克唐维尔犹豫了好一会，从桌子上拿过信封，把它放进了口袋。
“我想提醒你一句，这些钱改变不了任何事。”
“是啊，你我之间的任何事都没有改变，”潘伯顿看着咖啡馆入口说，“你马上就会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咖啡馆的门铃响了，考德菲尔德向他们走了过来。但他既没有坐回椅子，也没有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雅各比上校决定让博登治安官全权负责这次调查。”
考德菲尔德抬起眼皮，正巧遇上了潘伯顿的目光。
“潘伯顿先生，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坎贝尔遇害以后，他的兄弟就每天逗留在火车站。这也是我会来这的原因。他不会放弃的。”
“我会把这事牢记在心的。”潘伯顿说。
考德菲尔德把一枚二十五美分硬币扔在咖啡杯的旁边，银币落在胶木台面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我这就回去了。”考德菲尔德说。
潘伯顿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咖啡馆。
“你们原本以为，这里的妇女和儿童应该还是安全的。”星期天下午斯尼普斯手下的人聚在小卖部台阶上的时候，亨瑞森感叹道。
“他们杀了那个老太婆还嫌不过瘾，”罗斯说，“现在，他们又把魔爪伸向蕾切尔和那个孩子了。”
亨瑞森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他们倒没有因为要试试水而把我们全杀了。”
“他们很愿意让锯子、斧子和跌落的树枝把我们全给干掉，”罗斯说，“他们特意让盖洛韦腾出手来对付我们。”
工人们默不作声地坐在台阶上，安静地听着吉他手弹奏起《芭芭拉·艾伦》的最后几个音符。哀怨压抑的曲调使工人们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坎贝尔的兄弟目前正呆在威内斯维尔呢，”罗斯说，“前两天我在城里见过他了。”
“是以前和坎贝尔一起住在纳什维尔的那个兄弟吗？”亨瑞森问。
“就是那个做吉他手的兄弟，他坐在政府大楼门前的台阶上向路人讲述坎贝尔的遭遇。他说有天晚上他演出结束回到家里，发现坎贝尔躺在床上，头的后面插着一把斧子。斧刃深入坎贝尔的脑髓，据说当时他的头和破南瓜没什么两样。”
“死得可真惨。”亨瑞森评论道。
“至少比钱尼医生的下场好一点。”斯尼普斯说。
“坎贝尔在被盖洛韦抓住以前已经创下了逃跑距离最远的记录，”罗斯说，“坎贝尔还真有种，他甚至跑出了北卡罗莱纳，我觉得这也是一种胜利。”
“当然啦，”亨瑞森说，“可怜的哈里斯竟死在了自己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