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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罗家伦:被政治消磨去了五四光芒(9)

书籍名:《移居台湾的九大师》    作者: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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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11月,为庆祝故宫博物院成立七十周年,罗家伦女儿罗久华、罗久芳又将罗家伦三十六件收藏,无偿捐赠台北故宫,其中部分是罗家伦远赴国外,费心收集因战乱流落在外的故宫人物画。这批历经战火辗转回到故宫的珍品,包括唐朝周房《调婴图》、宋代苏轼《雨竹》、元代赵孟俯《兰亭休憩图》、马远《松溪清眺》、明代四大才子之一文征明《云山烟雨图》、明末清初石涛《诗书画三绝》等。罗久华说,罗家伦担任数十年故宫常务理事,有深厚感情,加上古董脆弱,书画不易重裱,与其私人收藏,不如捐出让更多人欣赏。

1997元月,张维桢再捐赠台湾中央研究院共一百一十四件"道、咸年间外交史料",都是罗家伦在欧洲游学时搜购,绝大部分是鸦片战争前后广东各衙署与西洋人交涉史料,可藉此了解十九世纪中叶,澳门因华洋杂处所衍生道德、司法、商务、关税等纠纷。

1997年,张维桢去世,这对五四夫妻在分隔二十八年后,终于再聚。

五四成名光芒  让政治消磨殆尽

据闻当年北大入学考试后,胡适批阅罗家伦的作文试卷,给了满分,招生委员会翻阅他的成绩单,却发现数学零分,其它科平平,主持会议的蔡元培爱才,还是同意破例录取。也有一说,钱钟书于1929年报考清大时,国文特优、英文满分,但数学也只考了十五分,阅卷老师报告后,担任清大校长的罗家伦也立即破格录取这位大才子。

罗家伦白话文章写得好,很少有人质疑。除为五四起草行动宣言外,在抗战时期为鼓励青年抗日意志所写的《新人生观》,直到今日还有相当影响力。

罗家伦早在学生时代即锋芒毕露,识才、爱才、惜才,得高位时不吝于拔擢人才;于五四同侪中,他的政治关系佳,但优游于政治,让他的光芒只见日趋黯淡。

不谈政治倾向,罗家伦不失是一位爱国主义者。他曾回忆,辛亥革命前,父亲同情革命党,袖中藏着邹容所着的《革命军》禁书回家给他阅读,建立他的爱国情操与坚持  。

对日本抗战后,担任中央大学校长的罗家伦,认为中国国难深重,中华民族已临到生死关头,国立大学当然要对民族和国家尽特殊使命,要为中国建立"有机体的民族文化"。他提出"诚、朴、雄、伟"勉励中央大学学生,强调对学问要有诚意;学术气象求朴厚崇实;必须一改宋朝南渡以来的柔弱萎靡风气,求中华民族的大雄无畏;以及力求伟大崇高,从整个民族文化的命运着眼,放弃门户之见,不再故步自封。

即使日军连番轰炸,他始终坚持学生必须正常接受教育,心智不能动摇,曾在日军炸弹轰炸的学校遗址上继续办公,藉此要求学生要时刻把民族存亡的念头放在胸中,成为一种内心的推动力。

罗家伦虽居要职,办教育的成绩却比不上好友傅斯年的壮阔与辉煌。回顾早年在清华大学,罗家伦衔命将庚子赔款成立的清华基金改由"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管理,为清华回归教育部管辖打下基础,却因作风专断,在二年后匆匆下台。

同样出身北大的知名学者毛子水回忆,罗家伦性格热情、奔放、积极,做事活跃,出掌清华大学期间,为争取最好的教授不遗余力,他挟丰厚资源以及万般争取的诚意,用水磨功夫不断死缠,把在南开大学任教的蒋廷黻挖角到清华,成为杏坛一项美谈。

在中央大学校长任内,因获得蒋介石经费支持与背书,的确让罗家伦风光一时。他延揽艺术领域师资着力颇深,包括徐悲鸿、张大千、傅抱石、汪宋白、张书旗、黄君璧皆曾在中大执教;方东美、唐君毅、牟宗三、宗白华等哲学大师,也曾被中大哲学系延揽。

到了重庆,中央大学足以与北大、清华等校合组的西南联大相抗衡,日后终于成为南方第一大学,并于49年后改名为南京大学,孕育出前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台湾经济教父李国鼎、前台湾央行总裁谢森中、前台湾监察院长王作荣、台湾中时报系创办人余纪忠等海峡两岸杰出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