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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书籍名:《雾霭沉沉》    作者:雪·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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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府为奴,第一件事,就是戴着枷锁、腰间……只围了遮羞布……以这副样子,连续游街示众了三天三夜。

“全城的人都来看我、骂我,用石头打我、用菜叶扔我,甚至还……把马桶里的粪尿泼在我身上。到最后,我连那块遮羞的围裙也丢了,只能赤着身子勉强前行。三天的游街示众,自尊自爱,廉耻之心,你想我,还能有么,还……敢有么?

“而今日之事,他们那般待我,于过去相比,已是万分仁慈……我也早已习惯了——只是不曾料到,他们却把你和金氏找来。你怨我、轻视我,我不知如何辩解,只想说……”

他说到此处,一时停了话头,眼中第一次有了些许羞涩之态,宛如初恋少年一般青涩,又仿佛尴尬痛苦凄凄不已。艳阳垂下眼睑,在膝盖上的手,攥紧,又松开,复又攥紧,口中低声道:“今日之事,我非自愿,但身子却没能自持。我……到底未能控制自己。”

青青听他一席话,他前面那些追忆往昔的内容,让她误以为他是在替自我辩护,可最后这句话,却满含愧疚、羞赧、自责。

她真的不懂他,他又说自己已无羞耻、已经习惯,又如此自责愧疚。这样矛盾、迷茫,难道,就是她的夫君最真实的一面么?青青不禁恍然明白,原来她这淡定从容的夫君,面具之后的那个真实的他,是不是一只是迷茫、矛盾、纠结的?

她到底是心软了,虽然还是怨他、厌他,可还是禁不住应了一句:“你,要不要上些药。”

艳阳抬眼看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她方才还不是恨他、埋怨他,怎的突然又关切起来?

青青的脸颊一红,不自在的看向一旁,抿了抿嘴儿,低声道:“那处,是否也有了伤……”

艳阳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心头越发柔软酸楚起来。原来,他的小妻子还怨着他,只是又牵挂着他……他这可爱可怜却也苦命的小妻子啊,跟了自己这种男人,无端端的受了多少苦?刚刚发火,只小小爆发一瞬,却又回归到如此温柔善良的模样。

艳阳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又是尴尬、又是难堪,只得含糊道:“不,我未曾受伤——”他说到此处,心下又估摸了些时辰,约莫快到给雪夜送药的时候,便站起来,一面又倒了杯新浓茶给青青,一面对她道,“我去为世子端药,过阵子就回来,你再躺躺吧。”

青青点了点头,到底是接了这杯茶,喝过茶后再不说什么、也不挣扎激动,任由艳阳为她盖好被子,默默看着他走了出去。

却说翠珑阁内,香儿正伫在桌案前,一手执了笔,眼睛盯着桌上一副画,柳眉微蹙,正冥思苦想。此时,阿奴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眼来,见儿子手拿着小竹剑,正跟在雪夜身后蹦蹦跳跳的跑进来。

“听素云说,你在这儿已待了半个多时辰,”雪夜对香儿道,边说边来到桌案前,看到桌上这幅画,笑了,“这不是上午皇上赏我的画么?你只看画,就看了半个多时辰?”

“你这笨奴隶,”香儿见阿奴被丫鬟带去喝水吃点心,便低声责了雪夜一句,随后又朗声笑道,“我看画何须半个时辰?皇上不是要我为这画题句诗,我倒想了一首,可却觉得俗了。”

雪夜闻言一笑,元宏与香儿这对兄妹,素来都是诗情画意,可叹他只会沙场点兵,对此倒是一窍不通。他一面笑,一面垂眼看那幅画,只见一只客船停泊于月色湖光之中,周围又有花丛竹柳相伴,雪夜再看旁边的稿子,但见香儿写道:

方植幽兰潇湘旁,

泊舟月色洒霓裳。

闻羸马项下铃铎,

开扉备盏邀君赏。

雪夜自是看不出有何端倪,只觉得又有船、又有月,总之已应了景,况且又有“邀君赏”,读起来又押韵,他不知香儿还思索什么。只怕文人作诗,常有不能完美的地方,他便对香儿道:“我看此诗,已很好了。”

“景倒是对了,只是读起来总有股子凄凉之感,”香儿说道,拿起稿子又看了一遍,摇头道,“难道是幽兰、潇湘的缘故?”

雪夜在一旁已没办法替她拿捏主意,正巧此时,艳阳端着药碗送了进来。雪夜一见艳阳,想起他当年的才情,便一面接了碗,一面对艳阳道:“你去看看桌前那幅画,是否能有诗可对?”

艳阳一怔,不知为何又要他作诗,又见香儿在桌旁站着,心下极不自在,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他细细看了这幅画,但见笔触细腻、色彩素雅、静中有动,又见画纸周围乃丝绸绢帛,心知这画并不寻常——况又有香儿亲自执笔,只怕这画是与元宏脱不开干系了。

香儿在一旁对雪夜这安排不满,其一,仿佛显得她才思耗尽一般,非要艳阳来作,终究有点没面子;其二,元宏所赐的画作,岂是这罪奴艳阳所能玷污的?然而,香儿自与艳阳相识以来,除了见他当年吹过玉笛,不久前写过一首应付小孩的诗以外,素来只记得银月过去宠溺吹嘘,还未真正见过艳阳写过什么正经东西。

想到此处,她倒也想看看艳阳能题出什么诗,便把笔和纸放在他跟前,说道:“你只管写着看看。”

艳阳听香儿对他如此说,心中不觉一阵紧似一阵的惊喜和欣悦。香儿也……让他做诗?香儿她不嫌弃他卑、贱了?他不觉瞬间受到了香儿的无形鼓舞,心潮暗自澎湃,胸中顿时仿佛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强大力量,推着他那沉淀死寂的才学情思又复苏起来。

艳阳垂首应了一声,复又看了那画作一阵,略一沉吟,提笔写道:

漓蕖通幽花未残,

孤舟蹁跹弄飞烟。

此方聚首时日短,

明朝共舞数流年。

作者有话要说:啊。。。一气呵成、没有捉虫,才思耗尽了。。。崩溃ING,折腾半天,还是弄不懂传说中的平仄押韵,唉,东拼西凑的写哇,囧

都说我是后妈,可是我都是虐一章,休息一章,你看这章休息,下章就要开虐了嘛,亲妈心疼儿子呀!而且那个所谓【艳阳再次堕落】,这章里有一点点提到,下章会更明朗的写,他不是行为堕落,而是内心的,不知道亲们在这章看出点苗头了么???

亲们,客观的说,香儿和艳阳的才学谁更胜一筹???

                                    总管李云警醒端倪,悲惨艳阳身受大刑

香儿见艳阳落了笔,便拿起他的诗稿来看,虽心中不服,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诗从意境上果然胜她一筹。她心下略有服气,表面自然不能流露,便对艳阳问道:“这诗中可有典故,典故又取自何处?”

艳阳闻言,便立即引经据典的说了几处。他不敢抬头直视香儿,但余光却觉香儿已默默点了头,知道她认可了这首诗,心中不免喜悦且得意起来,这一整日饱受凌、虐苦楚的心,这才受到了些许安慰。

他正说着,忽见李云从外走进来,便暂时住了口。这时,只听李云对雪夜和香儿道:“公主、世子,属下有一事,须请二位准了。”

“何事?”雪夜问。

“回世子,在下是想……给那老乞丐些盘缠,送他出府吧。”李云道,“属下这些日子观察了一阵,觉得那老乞丐伤处有异,只怕来路不正,对柱国府不利。”

“此话怎讲?”香儿在一旁立即问道。

“他周身皆被利刃刮伤,可见所伤他的人,下手之残忍无情,若非特殊仇怨,想必不会下此重手。”李云对雪夜和香儿道,“如今,他又仿佛疯疯癫癫、口齿不清,问话也答不清楚,咱们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惹了祸事——若是个穷凶极恶造了报复的歹人,落户咱们柱国府,只怕会后患无穷。”

雪夜与香儿互看了一眼,他们当时听闻这乞丐惨状,只知是被人打伤,如此详情李云一直未曾禀报过。此刻一听,也觉得李云言之有理,柱国府的人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奴仆,这乞丐虽然可怜,但若接连这么多天连身份都问不出来,恐怕再怎么可怜凄惨也不能留他。

雪夜想到此处,便对李云道:“难得你这些日子如此上心,那就给他些盘缠,再找个地方让他住下过冬即可。”

“是。”李云道,行了一礼,随即又对艳阳点了点头,示意艳阳跟他出来。

艳阳尾随李云走出翠珑阁,李云也不说话,艳阳便只得一直跟着他走,直到走到一处僻静长廊,李云才站住了脚。艳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李云一个转身,“啪”的打了艳阳一个响亮的耳光,艳阳右边嘴角撕裂的血尚未落下,左边脸又挨了一个耳光。

“没廉耻的奴畜!让你来柱国府做事,你倒把在王府那套下三滥的东西带来了!”李云怒喝道,这一路走来,他一直憋在心中,如今单独面对艳阳,已是满面怒容,直恨得牙痒痒,继续骂道,“怪不得时常误工,原来你的心思都花在了与家丁小厮勾勾搭搭的地方,你把柱国府当什么了!”

艳阳一听,知道白天的事一定通过金氏传遍了府内,赶忙跪了下来,口中道:“下奴该死!”

“你的确该死!”李云怒道,“府里现在都传开了,幸而我听闻得早,及时制止,倘若传到公主和世子的耳朵里,你让世子颜面何在!”

艳阳跪伏在地,听得李云这一席话,心中本能的想要喊冤,可是他却连一句也说不出口。他都料想过,那些流言蜚语,一定是说他勾引小厮家丁,绝无半点他受强迫之实……而府内上下,恐怕也只相信那些小厮,他却有口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