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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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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饮溪哼着小曲儿,嘴里嚼着景弘深投喂给他的灵药,百无聊赖地坐在后山的山泉旁边,泡脚。
  原本他是想跟着景弘深和臭和尚一块儿去平息众怒的,可惜两人都过于谨慎,一个担心内部有乱,一个担心外面有诈,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要扣个锁,把他关在后山来得最妥帖。
  陆饮溪抬起手,遮在额头上,看林间落下来的阳光。
  最近都没有过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了,日子过得囫囵,有时候连白天黑夜都搞不清楚,弹指间就好些时日溜走了。
  他撑着下巴,看着溪流潺潺,小鱼儿从他脚边游过,跳起一点儿水花。
  咕噜咕噜。
  脚底冒出一串泡泡的时候,陆饮溪还没注意,最后听见“唔噜噜噜”的声音,抬起脚来时,才看见小娘子差点儿淹死在水里。
  他心头一紧,单手就把小娘子给提了上来,山泉咕咚咕咚地漏尽小娘子爬出来的那个洞里,没一会儿下游就没水了。
  陆饮溪感慨道,小娘子怕是穿山甲成精吧,哪里都能地洞打上来。
  “咳咳,咳咳咳!”一阵猛咳之后,小娘子总算是恢复了元气,原本青白的小脸也恢复了脸色,站起来抓着陆饮溪的双臂,“陆道长,总算找到你了!”
  “总算是什么意思,你挖地道都挖哪去了?”
  “嘿嘿,也没挖哪,藏经阁我都去看过啦,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延明师父的寝房里!”
  我也没想到,搞来搞去我还在男人的寝房里。
  小娘子拍拍身上的灰,又跑来抱了抱陆饮溪,蹭他的颈窝:“习舟说,你马上要变成大魔王的压寨夫人了,以后我不能经常看见你了,这是真的吗?”
  陆饮溪刚想沉浸在小娘子的可爱气息里,怀里的宝贝突然不香了:“瞎说什么呢,我才不做压寨夫人。”
  “做压寨夫人不好吗?”小娘子仰着脸看他,这是陆饮溪在这个位面里遇到的为数不多需要仰脸看他的男性,所以总是心生怜爱,“聘书上面说,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呢,风光无两呀。”
  陆饮溪扯着小娘子的粉嫩脸蛋儿:“你羡慕吗?”
  小娘子吃痛地唔唔叫,点点头,又摇摇头。
  陆饮溪叹了口气,坐到了小溪边,看小娘子爬出来后,剩下的那个黑黝黝的大洞。
  “是因为,魔王是很可怕的人吗?”小娘子也抓着衣摆坐过来,和陆饮溪靠在一起,“可习舟说,若是你去做了筹码,他便不会伤人了。”
  陆饮溪那帕子沾了水,又开始给小娘子擦手,不说话。
  他知道小娘子懂不得这些弯弯绕绕,可能都懂不得什么叫“筹码”,他就光憧憬那些盛大的承诺,那些普罗大众的安危。
  但他又隐隐约约觉得不安,才会来找自己。
  “若是真要嫁给谁,那声大红礼服,得穿给心悦之人。”
  小娘子呆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饮溪是在和自己说话。
  “陆道长……有心悦的人吗?”
  陆饮溪纠结了一回,直到刘海都被他搓成一绺了,才红着脸,哼哼唧唧地应道:“嗯。”
  “是谁呀?是那个魔物吗?还是景大师啊?”小娘子瞪着双无邪的眼睛,凑过来问,“是景大师吧,他好厉害,这几天全靠他才能守住寒山寺呢,就是习舟说,他是个不该存在在这儿的人。”
  陆饮溪撇撇嘴,心说姓习的怎么天天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又是因果一会儿又是不该存在的,看起来明明废得很,说起话来倒是阴阳怪气第一名。
  一边想着,一边又把小娘子往怀里拉了点,生怕习舟从哪儿冒出来把这小傻子给骗走了。
  “那些都是我徒弟,和他们没关系,我心悦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不知道他在何处,那怎么知道是心悦呢?”
  陆饮溪叹了口气,躺下来,睡在草里,能闻到一股天然的青草味道,他很喜欢。
  小娘子也不急着要他回答,就是坐着守在他身边,有蝴蝶飞过来,就伸手去抓,谁知那蝴蝶竟是不怕他,落在他鼻尖上,逗得他直笑。
  “小娘子怎么知道,自己心悦习舟呢?”
  小娘子忽然害了个大脸红,连蝴蝶都扑扑翅膀飞走了,他还在哼哧哼哧地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我,就是,习舟,习舟他,他总是什么都清楚,他知道很多事情,我,我也忍不住,就忍不住……”
  陆饮溪偷笑,小娘子越讲脸越红,最后掀着衣摆把脸塞进去:“我忍不住呀!”
  分明最开始是敌对的关系,自己也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就是忍不住,那和尚要为了他还俗,要带着他去找世外桃源,要照顾他也要捉弄他,有时候他不经意回眸,看着习舟远远望着他的眼神里,带着那样浓烈的悲伤时,他心跳都会漏了一拍,可再看一眼,对方又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就好像天性使然一般,他要不断往那人身边靠去。
  “所以说嘛,”陆饮溪侧过身来,嘴里叼着根草,笑道,“我也有个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人啊。”
  哪怕那个人的名字,样貌,记忆,统统从他脑海中被抹去了,但只要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他就一刻都不会放弃爱他。
  只是最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那个人似乎不但存在在他身边,还分成了好几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饮溪浑身一抖,爬了起来。
  “那,陆道长要和那个魔头成亲,岂不是很难过!”
  “这个没事啦,我和你说哦,那个魔头就是脑袋瓜有问题,”陆饮溪点点太阳穴,“我这趟深入虎穴,就是给他脑袋瓜治病。”
  “哦。”
  小娘子似懂非懂,反正怎么都觉得陆饮溪最厉害。
  “啊,对了,这个东西,要给陆道长。”
  小娘子递给他一样东西,是个迷你的小金笼子,只有巴掌大,却雕刻得很精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嗯?这是什么?”
  陆饮溪腹诽,这是什么诅咒他变成小金丝雀的道具吗?
  “这个是锁灵笼,虽然没有挖地道到不了的地方,但有时候我挖得没有那么快,万一陆道长有危险,就躲在这里面,我会带走你的。”
  “这么神奇?”陆饮溪把玩着那小金笼子,收进了囊中,“那到时候就拜托小娘子啦。”
  “放心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小娘子一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刚才习舟还跟着我来着……”
  陆饮溪一骨碌爬起来,往小娘子来的那个洞里看了一眼。
  隐隐约约中,他仿佛看见一个光头缓缓浮了上来。
  “啊!习舟,习舟!”
  “阿弥陀佛,习施主一路走好。”
  “陆施主……你好狠的心呐……”
  陆饮溪故意不看拱了小娘子这颗白菜的猪,还不解恨地又给补了一脚。
  “现在的缓兵之计,就委屈一下陆道长了。”
  延明亲自送上来了礼服,陆饮溪倒是无所谓,点头应着,还在看上面的花纹。
  “届时,我与景道长以及我的一些师弟会时刻关注陆道长的情况,对方稍有动作,便及时中止。”
  陆饮溪摆摆手:“也不必太打草惊蛇,那人你也知道,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你们先保住自己安危,既是大喜之日,他必然不会害我性命,还是先趁机突破,接机保住镇魔碑为重。”
  “不愧是陆道长,以他人之性命为重,延明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还请延明大师多多关照了。”
  陆饮溪打着哈哈,心说不要再说屁话了,关键时刻你拿眼睛电你哥就行,不要给我整兄弟情深的戏码就好。
  延明说完,便出去值夜了,屋内只剩下陆饮溪和景弘深二人。
  陆饮溪一手捏着袖口里藏着的那个小金笼,一手翻着那婚服,层层叠叠繁杂得很,估计得穿个半个时辰。
  “你倒是好,上赶着给人做新娘。”
  “啊?”陆饮溪抬头看站在门口的景弘深,男人背朝着他,看不清脸,“怎么,你吃醋啊?”
  满是开玩笑的语气,景弘深没答,陆饮溪就没事人一般去摆弄另外那堆头上的挂饰。
  “我若说,是呢?”
  烛火影影绰绰,映照着人的半边脸,陆饮溪哼着小歌抬起头来,巧笑倩兮:“上次都说啦,是那瘴气,小娘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玩意儿,劲那么大……”
  “陆饮溪!”景弘深扣住他的手,眼中带着愠意,“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懂!”
  陆饮溪没了笑容,咬了咬嘴唇,偏过脸去:“你又在强求什么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你来这个世界,和我不一样,我会留在这里,而你会结束这个任务,去下一个位面,”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忘了吗,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精力保持人形,还不是因为,我效率太低了。”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景弘深才松了手。
  “我们那时候就说明白了不是吗,”陆饮溪转过身去,坐在床上,褪去了衣衫,“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嫁给他只是个仪式而已,代表不了什么,权当看个笑话罢了,当真就可笑了。”
  他展开双臂,漂亮而瘦削的背上还有血痕和牙印,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像冬日里的落梅。
  “替我穿上吧。”
  “……好。”
  景弘深展开那大红礼服,替陆饮溪披上。
  他的手只碰着布料,而不敢触碰对方肌肤的一丝一毫。
  曾几何时,他梦里都是那人自由洒脱地跑,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现在想来,原来他做梦都未曾想过,有一日他会身着大红嫁衣,牵过自己的手。
  红盖头落下的时候,景弘深忽然意识到自己鼻头酸了。
  他从来都只是远望而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陆饮溪占为己有。
  他也从来都不是陆饮溪心里,那个哪怕只有一个虚像,都值得他翻来覆去思念的人。
  作者有话说:
  其实你是的啦,就是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哈哈
  嗨呀,好想给你们剧透一下哦,我太心疼统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