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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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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阅读,  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渣男小陆花了很久才把自己的形象整理完毕,那撑肚子的布团吸饱了水,差点没把他给淹死。
  看吧,熊月升的大姑姑也知道他是个渣男,想解脱自家侄儿。
  熊月升陪着他往回走去,陆饮溪穿着还有些潮的衣服,显得有些狼狈,但在熊月升眼里又是别的样子,他没由来地欣赏陆饮溪这样脆弱的样子,像是玻璃瓶子一样,捏在他手里,很容易破碎。
  两人没从前院走,而是绕了后门,陆饮溪慌里慌张地换好衣服,正准备出来,却意外发现熊月升竟是倚着门框睡着了。
  大概是寻找鹿鸣剑的缘故,熊月升一直在和他的父亲以及大夫人周旋着,陆饮溪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儿拖后腿了,他就不该以身犯险来这涂山涧,除了天天蹭吃蹭喝美美睡觉,他好像就没做出什么贡献来过。
  他叹了口气,靠着熊月升坐了下来。
  似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是这个样子,他靠着熊月升坐着,只不过不同的是,身边人在哭。
  熊月升似乎皮厚得很,但若是破了伤口,就会很疼。
  不过真要说起来,谁受伤不疼呢。
  这会儿太阳已经准备下山了,外面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也逐渐变得轻下去,陆饮溪靠着熊月升,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前一秒还在表白,下一秒就睡着了。
  放在他那个时候就是钢铁直男的表现了吧。
  陆饮溪把玩着熊月升的手,不知不觉得,也进入了梦想。
  -
  “滚啊,都给我滚!出去,出去,出——去——”
  “好的,好的,我们都出去,你不要生气,好吗,你刚做过手术……”
  “滚——啊!”
  在游戏机被砸出去的同时,房门终于被关上了,他看着屋内一片浪迹,监测仪上的线全变成了直的,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他走过去,将插头拔下,再把所有的灯都关上,窗帘被他扯下来了一个角,因为心情烦躁,无论如何都挂不回去。
  他干脆甩开了那烦人的帘子,坐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那个摔在地上的三层大蛋糕。
  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算是成人了吧,虽然长得比同龄人要小很多,他见过来实习的临床医生,二十多岁的小姐姐,比他高出了半个多脑袋,总是笑着哄他多喝牛奶。
  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走出过房间一步了,今天原本约好了是父母来见他,一块儿庆祝的日子,而就在刚才,护士走进来,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他父母不能来了,但给他送来了蛋糕,还有最新的游戏机。
  他其实,不该朝工作人员发火的,他们没错,只是他忍不住,他们又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管够,你想做什么都行。
  胸口又开始尖锐地疼起来,但他忍着没出声,他知道,但凡他发出一点儿不舒服的声音,站在外面的护士会立刻冲进来,不管他如何挣扎,都会把他绑回床上。
  他想到监测仪上面的那条直线。
  他已经不想活了,所以不管多疼,他都要拼了命地忍着。
  他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在胸腔里像个小孩子拿着铁锤玩似的乱敲,每一次呼吸开始变得很累,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只能看见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再坚持一下,就一会儿,他就能死了。
  等他再一次睁眼,房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是那种普通病房的单调氛围,他的房间被布置得格外温馨,就连墙壁都是暖调的米黄色,向日葵开在阳台上,旁边站了几只可爱的小玩偶,笑着看着他,监测仪上规律地跳出折线来,他扯掉氧气管,试图坐起来。
  “等一下,你刚打过麻药,大概要……  四点多才能起来。”
  牛高马大的男人坐在他身边,耐心地替他把氧气管摆弄回去,又凑过来问他:“想喝点水吗,我可以喂给你。”
  “……  你是谁。”
  “我是你父母新请来的护工。”  男人有着和他外表极其不符合的温柔声线,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又问了他一句,“渴吗?”
  他没理他,兀自扭过头去。
  果然,上一任护工又跑了,谁都不想承担起这种责任,十五岁以后他的护工换了少说有三四十个了,没一个能做长久的。
  他们都会表现得很爱护他,但实际上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怪物一样。
  无聊。
  “不想喝吗,上一任护工和我说,你喜欢喝带点蜂蜜的枸杞水,我给你泡好了。”
  他依旧不回答,反正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识趣地闭嘴了。
  “好吧,那可以等你醒来再喝,替你温着,你要是喜欢别的,也可以告诉我。”
  他依旧没任何反应,就是看着排列在一旁柜子上,整整齐齐的玩偶。
  谁他妈的十八了还喜欢这种鬼东西。
  他忍不住翻白眼,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外面像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死绝了,而他还被吊着命,躺在这个假惺惺的病房里面。
  等麻药劲过的过程很久,也很乏味,乏味到他开始注意起身边那个男人起来。
  很少有男人来做看护,更多的是女人,年纪大的占到大多数,她们分成两种,一种是做得多了,油嘴滑舌的,最懂得讨好,实际上屁事不干,另一种是天生善良,就是热爱照顾别人,遇到后一种,他反而会更加烦躁一点,因为总觉得,那些好人不该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有更多更需要她们的人。
  有些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多半是缺钱,本身也做不长久。
  男人很少,多半也是为钱所迫,尤其不爱照顾他这种年龄段的男孩。
  他低下头去,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他猛得转过脸去,却把对方吓了一跳,针扎进手指里,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男人第一时间含进手指里去,另一只手迅速将针线和那个泰迪熊给收拾好。
  那是他小时候睡觉必须抱着的泰迪熊,小时候觉得那上面有妈妈的味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会睡了。
  所谓妈妈的味道都是假的,或者是,以他们见面的频率,他已经想不起来,妈妈的味道是种什么味道了。
  他脑子里闪过一大串想法,最后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在听见那一点呜咽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
  男人一边含着手指,一边皱着脸,脸上泛满了水光,看起来似乎不是手上被扎了一下,而是手指头断了一根。
  “……  你没事吧,用我叫医生过来么?”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叫医生过来不是处理他的问题。
  “没,没事,我就是,痛觉有点敏感……”  男人深呼吸着,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了个创可贴,“我手指头太粗了,不太擅长做这种精细活,不过这个熊对你来说还蛮重要的吧,我看也很久了,给你把开线的地方都缝好了。”
  他看着男人,努了努嘴。
  蛮好笑的,不知道是这么大只的男人在缝泰迪熊好笑,还是这么大一只男人爱哭好笑。
  “无所谓,你爱缝就缝吧,我不需要它了。”
  男人看向他,拿着熊,捏着嗓子道:“你好啊,小陆,我是泰迪熊,祝你生日快乐。”
  “……  大哥,我十八岁了,这压根就不好笑。”
  “好吧,”  男人挠了挠头,又道,“其实你父母之前来过了……  准确说是你的父亲,但他不能呆久,工作上的事,你还在睡觉……”
  “我知道,”  他挪了挪身子,看向天花板,“我不在乎。”
  泰迪熊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它拿手碰碰他的额头,拿那种怪异的嗓音说道:“难过的话,哭出来也可以的哦,你看你旁边那个男人,这么点小伤都能哭。”
  “呵呵,好蠢。”
  他冷笑了两声。
  鼻子上的酸涩感来得很突如其来,一阵阵接连不断地涌上来,他不停地耸着鼻子,试图驱赶走这股感觉,结果眼眶太浅,实在是盛不住了,眼泪就满溢了出来。
  “没关系的哦,我会陪着你的。”
  泰迪熊说着,躺到了他身边,他扭着身子想躲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没病,没人有病,”  男人替他擦眼角的泪水,把室内的灯光挑暗,趴在一旁,语气极尽轻缓,“渴望爱的孩子,都没有病。”
  -
  陆饮溪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漾满大半个地面了,他没坐在地上,而是在软软的床塌上,宁温纶没像往常一样睡在他身边,他起身,看见熊月升坐在床的另一头。
  等他反应回来,想要回忆起刚才的梦时,那些模糊的画面又一下子消散干净了。
  陆饮溪晃晃脑袋,朝熊月升爬了过去。
  “嗯,怎么醒了?”  熊月升顺势将他搂进怀里去,亲吻着他的额头。
  “你怎么不睡?”
  “做了个好梦,怕睡回去就忘了,想回味一下。”
  “哦。”  陆饮溪揉着熊月升的头发,是天然卷,又很柔软,玩具熊一样,“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