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萨琳娜(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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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地方长官本人也在潘伯顿的木材公司拿工资，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来这收集证据吧。”
“你说的是阿什维尔的地方长官，不是迈克唐维尔治安官吗？”斯图亚特问。
“当然不会是他。”罗斯说。
“我想迈克唐维尔治安官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斯图亚特说。
“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罗斯答道，“那些家伙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杀布坎南的时候，他们还刻意伪装成一起事故，现在他们连这个都懒得做了。他们只要给本州的执法者都发上份工资就行了。”
“他们没能收买迈克唐维尔，我们知道他们曾经做过这种尝试。即使是现在，他们也收买不了那样正直的人。”亨瑞森满怀信心地说。
众人都沉默了，河旁树林里传来时断时续的鸟类拍翅声。亨瑞森微微昂起头，希望能发现那些鸟藏在什么地方，但拍翅声马上就止住了，林子重新又沉寂下来。
“报纸上还有什么新鲜事？”斯图亚特问斯尼普斯。
“汤森德上校决定把地卖给国家了，”斯尼普斯说，“报纸把汤森德和那些支持兴建公园的人都大大褒扬了一番。”
“对我妹夫来说，这可是个不幸的消息，” 亨瑞森摇摇头，向西远眺着田纳西，“他在汤森德家做锯木工，已经在那干了将近十年，他和我妹妹要抚养四个孩子。”
“他干活麻利吗？”斯尼普斯问？
“使起斧子来，他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强得多。”
“我会帮你带个话给坎贝尔，”斯尼普斯说，“但是小卖部那里等工作的人实在太多，能否进来上班就要看他的运气了。现在连还没开工的新营地都挤满了等着找工作的人。”
“谁告诉你的？”亨瑞森问。
“没人告诉我，那是我上周日亲眼所见的事实，”斯尼普斯说，“我看见坐在小卖部门廊上的一个人捡起自己的斧子，说要去杰克逊县碰运气。马上就有几十个人站起来跟他走了，就像当年摩西带领众人跨过红海，进入理想之国一样。”
“你妹夫应该没有行医的资格吧？”罗斯问亨瑞森，“这里正好缺一个医生。”
“他当然不能做医生，”亨瑞森答道，“即使他有行医资格，我还是情愿让他做一个锯木工。至少他不会被大树或者同伴的斧刃伤到。我不想让他落得和盖洛韦一样的下场。”
医生让萨琳娜在床上至少呆六个星期，但刚过去一个月，萨琳娜就回到了工地现场。当她走下前门的门廊时，盖洛韦安静地候在一边。他们一起走入马厩，过了一会，萨琳娜骑着阿拉伯马从马厩里走了出来，老鹰停在她的肩膀上。萨琳娜骑着马慢慢走出了营地，盖洛韦蹒跚着脚步跟在她的身后，地面上留下他坚定决绝的身影。从罗夫河到沃斯河一线的林地已经全都被砍光了，从远处看，山谷里冰川上还保留着许多未被砍伐的大树。虽然雨势渐减，但要趟过充满淤泥的小河还是困难重重。工人们跌跌撞撞地在淤泥里前行着，一边高声叫骂，一边把衣服上和脸上的泥巴甩开。两个工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摔断了胳臂，更多的工人遗失了自己的劳动工具。一个曾经在海边伐木场工作过的锯木工说查尔斯顿沼泽和山谷的唯一区别是那里根本找不到水腹蛇。
潘伯顿站在门廊上看着萨琳娜和盖洛韦艰难地走过荒地，消失在科夫河的上游。整个上午，他都在忙着处理各种单据。还趁隙和哈里斯谈了谈跟两个潜在投资者会面的事。每过半个小时，他都会站起来，走到门廊上眺望西面萨琳娜工作的地方。十一点本该和布坎南死后接替他监工任务的斯库格斯见次面，但潘伯顿不愿意离开营地，这倒不单单是考虑到萨琳娜的病情，更重要的是，坎贝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准时出现在工作岗位上。潘伯顿找到沃恩，让他留在办公室负责接电话。当他把皮卡车开出营地的时候，正巧看见萨琳娜骑着马向半亩山顶爬去。他记得工人们看到她一点不受山上稀薄空气的影响时是多么的惊奇，尤其是她初来乍到时毫不费力地爬上群山的最高点更是让工人门啧啧称奇。当时萨琳娜对潘伯顿只说过一句话，看来他们忘了我是从哪来的了。
潘伯顿来到锯木场时，他发现斯库格斯正在池塘漂浮的木头上旁看着两个工人把木料卸在一辆手推车上。他们拿着一根八尺多长的长矛，杂耍般地在漂浮的木头上来回移动着脚步，两人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份工作的危险性 ，不断从一块木头跳到另一块木头上。潘伯顿认出年纪较大的那个工人是恩格迪沃，锯木场开张的时候他就在这工作了。恩格迪沃穿着一双锯木鞋，锯木鞋的铁头像爪子一样牢牢地抓住了木料。年轻的小伙子虽然已经工作一个多月了，却依然光着脚丫。